最近好发牢骚,看什么都较劲,钻牛角尖,随便盯住一个什么细节,可以无限放大,恨不得变成矢量图,完全不管是否失真,也不考虑整体清晰度。先生用了一个摄影术语来形容,“锐度很高”,就差没直接说sharp(锋利)。如果敢说我sharp,我就当面sharp like a shark(注:英文,像鲨鱼一样锋利,形容人状态凶猛尖锐),怎么说呢,一朵带刺的玫……算了又老又丑,就不瑰了。带刺的刺猬,也不完全像。像什么呢?河豚。带刺又气鼓鼓的,还翻白眼,显得滑稽。
每天都疼。平白无故知道了竖直肌、斜方肌、肱二头肌这些原本用不着知道的具体位置和走向。连同那些“关节囊、粘连、积液、脊间韧带”之类的名词。现在特别能理解那些久病而脾气不好的人,看什么都不顺眼。被子厚了嫌热,被子薄了嫌冷,晚上睡到一半换被子……不知道成天都想些啥。
康复训练很难进入状态,好不容易进入状态,两个儿子会凑过来看半天,指指点点,鸡憎狗嫌。这几天训练时非常想念赵姐,只有赵姐才能一丝不苟地当好“护工”这个角色,“小陈,要好好练”,“你看,进步了”,“马上就到底了”,她总是这样说,押着我练,哄着我练,按时按量地练。家里三个男的简直就是赵姐的反面!先生拿我当玩具一样,咣咣咣一摁,咣一松,尽情享受虐老婆不负法律责任的快感。小儿子不光学我疼痛时的“哼哼”,还编了一首“哼哼歌”,在我痛苦万状之际,还跑过来说:“这有什么难的,妈妈!”然后旁边并排躺下,同样的动作轻轻松松反复做上几十个。
家里各种东西被用来当训练道具。没有壶铃,拿一个等重的瓷娃娃代替。如果需要两个壶铃,就一对儿瓷娃娃。没有哑铃,拿两瓶矿泉水代替。没有高度合适的压腿台子,用沙发背代替。没有增高垫,用两本一样高的字典代替。没有木棍,拆卸了拖把的把儿当平衡杆。大儿子把我的训练器械拿去研究、玩、收藏,甚至喝掉,要用的时候得满屋子现找。
弱到了极点,却随时想打人。身和心的康复情况大致就这样。
文/陈小齐
编辑/韩世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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